夜晚降临，气候温暖，很多在外等候的人干脆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就那么睡着了。
刘孜手枕着两只胳膊，原本看着星空，却是众人里第一个睡着的。
王三儿抽着烟，看着刘孜毫无防备的样子，对老首领笑了笑。
“你这儿子心还挺大。”
老首领淡定抽烟，“大不大的，自有他的造化。”
“我说老弟，你这说话是从哪学来的？文绉绉的！”
老首领一笑，“以前机缘巧合的得了一本书。”
“书？！”王三儿一惊，凑得更近，“什么书？书可是宝贝啊！”
老首领摇头，“没了，被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弄丢了。”
王三儿只可惜的摇头，“怎么那么不小心呐？”说着一眼又一眼的去看刘孜。
刘孜睡的昏沉，压根没注意到。
老首领心里叹息，去看那边依偎在一起的于彤和于赤。
两人正说着话，几乎在他眼神过去的一瞬间，两双眼睛就锐利的看了过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于彤见是老首领，神情和缓。
老首领抽了一口，笑呵呵的摇头。
“你们这俩个小娃娃，可是恩爱的很呐。”语气平淡，但却能听出怅然。
于彤笑了笑，“等一切结束了，您和刘佳也可以。”
老首领却笑，坦然道：“不是那个人了！”说完，磕了磕手里的烟杆子，收起后，往旁边一趟，闭目。
王三儿看看老首领，眼神在于彤和于赤两人身上定了定，然后也磕了烟杆子，收起别在腰后，弓着腰到两人身边坐下，盯着两人看。
于彤也盯着他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说实话，你们……不是我们大荒山的人吧？”
于彤反而笑了，“怎么说？”
“我们大荒山，甭管对女人态度如何，却绝对不会带着女人出来，还这么明显的，都听你的话，我倒是听说……”说到这里，王三儿顿了顿，盯着于彤脸上的神色。
可惜，于彤脸色丝毫不变，反而很感兴趣的样子。
“听说什么？”
王三儿觉得没趣儿，“听说有一个叫蛮荒的地方，那里是女人说了算。”
说完就要起身，却在起身的半道上，听到于彤说：
“您这不是听说吧？如果不是亲自去了，怎么会知道是女人做主呢？”
王三儿起身的动作僵了一瞬，很快恢复平静，笑呵呵的。
“你这女娃儿不知道胡说什么呢，那谁敢去？去了可是要被驱逐的。”
“那您知道的这个消息就很没有道理了。”
“甭管有没有道理，我们听听就算了。”
于彤也笑，“是，听听就算了，别当真！”
王三儿瞅了她一眼，摆摆手。
“老咯！”斗不过如今这些小娃娃了。
说完，躺在老首领旁边和衣而睡。
于彤莞尔，这些活成了精的老人，可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。
王朝原本想凑过来，被穷拉住了。
她低声说：“你不睡觉啊？”
王朝顿了顿，“你先睡？”说着就要起身，硬是被拽住了。
“我睡不着，地上太冷。”
王朝凝滞片刻，傻不愣登的问：“那怎么办？”
“你抱着我睡！”
穷说着，不由分说的把人胳膊拉开，往人怀里一躺，再把手拉回来。
王朝：“……”
女人都是这么不讲理的吗？
万分无奈，却心甘情愿的收紧双臂，还将衣服也拢了拢。
打消了过去的人，就这么抱着女人陷入沉睡。
于彤看着看着，有些想笑。
“穷这是吃定了王朝啊！”
于赤说：“那也是他心甘情愿。”
于彤点头，然后就见于赤张了想下手，知道周围建起屏障，说话也就无所顾忌。
“你觉得他说的有几分真？”于赤问。
于彤知道他问的是关于“交、配所”的事。
她叹气，“这是一个很容易被戳穿的事情，所以他在这方面应该不会说谎。”
“要不要去看看？”
于彤苦笑，“看过了，发现是事实，却救不了，怎么办？”他们是必须要抓住三大部落的首领的。
否则，一切都是白搭。大荒山那么大，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，只会春风吹又生。
这就造成他们哪怕看到了不平的事，也得忍耐。
于赤沉默。
于彤望了望星空，“去看看吧。”
于赤一言不发，抱起她向着虚空走去，而在原地，两人相依的画面依旧存在，在昏沉的夜空下，也没人注意到这虚影总会随微风吹的晃动两下归于平静。
唯有王三儿，皱眉睁眼，疑惑的看了看，见没有异常后，再次闭上眼睛。
相比较城外的寂静，城内紧紧是外城区的西市，却热闹的很。火把点燃，照耀星空。
店铺林立，摊位摆放；人、流如织，热闹非凡。
叫卖声，吵嚷生络绎不绝。
两人从城墙上进入，在一处隐蔽处显现身形，然后神色如常的走进人群里。
这里人穿着各异，操着不同的口音，于彤听着，隐约能听到一些辨识度比较高的比如粤语、上海话、河南话等等……
但最引人注目的，竟然是她。
走在人群中，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会移到他们身上。
区别的在于有的明目张胆，有的若隐若无。
甚至还有人直接挡在他们面前，盯着于彤，问的却是于赤。
“怎么换！”
于彤和于赤不可意外的愣了下。
“什么？”于彤反问了一句。
谁知那挡着他们的人竟然皱了眉头。
“这规矩可教的不太好。”
于彤：“……”你他妈才没规矩！
于赤冷着脸，把于彤拉到自己身后，看着男人。
“滚！”
男人愣了下，皱眉这才去看于赤。
“穿着破烂还这么横？”骂骂咧咧的，也不多留，转身就走。
其他人见状，视线收敛了些。
隐约的交头接耳，却不知道被于彤和于赤听的一清二楚。
“……不换的。”
“不换？不换留着干嘛？”
“生孩子呗，没瞅见那身段，一看就是没生养过的。”
“没生养过的有什么好宝贝的？换回去要是不会生养那才叫亏呢。”
“没听说不换吗？”
“不过长的真不错，看起来像是内城交、配所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