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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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玄舟的接吻技术还不如姬令羽。

这是尹萝亲上后,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。

生涩,僵硬。

嘴唇却很软。

尹萝毫不费力撬开他的齿关,舌尖触碰到他的,便感觉他整个人都跟着静止了。

而且,他也不会换气。

这个认知令尹萝有种说不出的……她恶趣味地咬了下他的嘴唇,感觉掌下身躯轻颤,拢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。

他的呼吸甚至比她还要紊乱。

尹萝用为数不多的经验技巧勾着他、引导着,手落到他的颈侧,柔软的指腹却依着他跳跃着的脉络来回轻蹭,指尖抵住滚动的喉结挠了挠。

萧负雪嗓间逸出不可自制的幽微喘声,满面通红地要推开她。

然而他手刚动了动,便听见她的低哼,不知是否碰到了伤处,她偎着他胸口的肩膀略缩了缩。

萧负雪不敢看她的眼睛,更不敢看她的模样,想要开口,却连唇舌都是颤抖的。

耳边似乎有轻笑声。

尹萝垂首吮了下他的喉结,如一捧云柔柔地落下。

萧负雪咬住牙关,遏制住不受控的反应,下颌边现出明晰的轮廓。

尹萝抚了抚这处,附过来耳语:“你的眼睛好漂亮。我看到那枚簪子,便想起你的眼睛。”

她在他脸颊处落下一吻。

“你多带着它,就如同我陪着你。”

萧负雪如梦初醒,握着她的肩膀隔开了两人的距离。

尹萝迷茫地看过来,身上的衣衫松散,襟口处露出莹白细腻的一小片肌肤,嘴唇朱红微肿,眸中潋滟水光晃破了他的倒影。

萧负雪也觉得自己在这片破碎中颠倒错杂了。

他居然和自己的嫂嫂……

尹萝张口,似要说话,反而先垂首咳嗽了两声。

“咳咳。”

他们都坐在地上,这个时节已不算寒凉,她却是半点受不得寒的。

萧负雪伸手将她抱起来,在桌边和床榻之间犹豫片刻,还是将她放在了凳子上。

他倒了杯茶水,已经凉了,便拿出颗赤炎丹,用灵力催着温热茶水。手早已撤离,却虚虚地圈在她身侧,防着她摔倒。

尹萝:“……”

刚想说你不解风情,你又这么会照顾人。

她瞥到他的脖颈都红透了,打好的腹稿也一时忘记了。

……这种事对他来说,是不是太刺激了点?

纵然时下风俗并不苛刻,他对自己的约束却挺严格。

尹萝想想方才他的一系列反应——

但大概,也不是完全不可以。

入口茶水温融,尹萝随手拢了拢衣衫,视线余光看到他立即别过脸,动作不由得停下:

亲都亲了,反而更避嫌。

看来真是刺激大了。

“夜深寒重,尹一小姐还有伤在身

。”

萧负雪直起身,“不便搅扰,先告辞了。”

嚯。

称呼都直接变回去了。

尹萝目瞪口呆:哥,你自己抱我一下午都可以,亲亲就吓退你了?

什么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行为啊!

萧负雪已经向外走去,动作利落、雷厉风行,迈出门槛后却还不忘带上门。

合拢时控制着门扉没有发出碰撞声,几近无声。

尹萝:“……”

哇这人。

每次减分,就无意中地能够加分。

尹萝端着杯子想了又想,越发觉得有趣,禁不住笑了出来。

既然都亲过了,进度条总不可能是完全倒退的。

明天再试探一下。

尹萝放心地上床入睡,夜半却烦躁难安地醒了过来,热得额际、脖颈出汗。

她跑下床去喝水,竟然还有余温。

也就是说她并没有睡多长时间。

但她却觉得过去了许久,光怪陆离的梦一个接一个,分明是休息,却比醒着还疲累。

入睡前她心情还不错,这会儿难以排解的躁动感挥之不去,隐隐地催动着她去做点什么来解决。

尹萝连喝了好几杯水都不起效,甚至逐渐埋怨这水的温度怎么这么高,为什么不是一壶冰水?

守一领命去诈谢郗了,不在身边。

门口守卫的是另一名女性护卫,见尹萝打开门,诧异之余险些没反应过来:“小姐有何需要?”

尹萝说不出个所以然:“……无甚需要。我睡不着,想出门走走。”

护卫道:“此刻已过子时,外边道路不清,恐怕不安全。小姐不妨在客栈内走走?”

尹萝本也是这么打算的。

她还没作死到半夜出去游荡。

这间客栈的院子还算大,却没经过打理,走两步冷不丁就要踩着个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,护卫还得时时照看着来扶她。

幸好之前没和萧玄舟来这里,那是一点气氛都别想有了。

尹萝没走几圈,折回客栈里,再抬眼,是到了关押姬令羽的屋子前。

……怎么走到这里来了?

尹萝在原地站了片刻,终究没走。莫名的驱使下,她推开了门。

姬令羽竟然也没睡,倚在床畔。

听见动静,他循声回首,如瀑长发随着动作散落流动,自脑后滑落身前,月华映照下似蕴着银线的绸缎。秾丽过盛的精致眉眼少了平日的蛊惑,多了几分素雅的宁静,眼中没有故作的笑意,漫然里含着迫人的冷意。

看清了来人,他轻眨了下眼,冷意消褪,既无动作亦不言语。

姬令羽实在是生得过于好看,若是没防备就撞上这张脸,都得失神一会儿。

饶是尹萝见过这么多次,今夜见到这样别样超出认知的姬令羽,还是不免晃了神。

姬令羽没等到她靠近,发觉她的反常

略弯了弯唇。他动了动身子,

将要沾地,又停住了,只是静静地望着她。

他在等她的反应。

这个认知无形地冲淡了他潜藏的危险性,即便知道多是表象,也禁不住软化态度。

尹萝心里默默嘀咕了句“祸水”,往前走了几步,才看见到姬令羽手上还拿着本书。

这年头,狐狸都知道求学了。

仔细一看书的封皮,《夜月》?

噢。

她随手送给他解闷的东西之一。

尹萝看那书都翻到一半了,边角卷翘,不像是随手翻阅,倒像是认真在读。

她边走近,心里边惊奇:姬令羽看这东西能起什么作用?里面有不世高人藏着的秘籍?

他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出现“少男怀春”事件的。

姬令羽注视着她靠近,鼻尖微微翕动,眼中情绪霎时变了,剔透碧色转为深浓。

眼看着她脚步随即停下。

“你在看什么?”

真是警惕。

姬令羽视线移向她微湿的鬓边,几缕发丝粘在她的颈间,宛如丝线缠绕困缚:

“今夜并不炎热,你却出了汗。”

尹萝随手抹了抹两颊:“索性睡不着,出来活动活动。”

姬令羽注意到她红肿未消的唇,眼睫低垂,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。

谁对她做了这种事?

她的未婚夫?

还是那道貌岸然的琴修?

姬令羽这般持书不言,倒有了些超然姿态,凛冽不可侵犯,都可以去充当假仙了。

尹萝越看越挪不开眼,察觉这已经不仅是姬令羽容貌的影响了,她内心不知名的焦躁更扩大蔓延。

她二两下走到床边,掐住姬令羽的下颌:“你又对我做了什么?”

姬令羽没有躲,堪称驯服地顺着她的力道抬首:“不是我。”

他垂下眼,将漂亮得最富有攻击性的眼睛藏了起来,语调柔和的不可思议:“说了理由,你可能会生气。”

尹萝不耐道:“快说。”

“你动了情思。”

姬令羽的配合度前所未有的高,有问必答,“我的血在你体内,还未完全失效。”

“……”

简单来说,就是春|药被药品压下去,结果又被亲密行为勾起来了。

我只是亲了一下!

根本没想过深入行为啊!

尹萝听见耳畔逐渐不规则的呼吸声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她自己。光是和姬令羽站得近一点,她就更热了,退开的脚步却沉重得难以自控。

姬令羽一改往日的风格,只是沉默地看着,哪怕尹萝近在咫尺,他也不曾出手挽留。

掐手的实现难度太高,尹萝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,理智回笼,拔腿向外跑。

走已经不赶趟了。

是非之地,不能久留。

姬令羽在她咬手腕便敏

捷地来擒住她的手臂,察觉她真的想走,由后整个儿地抱住她,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脸颊、耳畔:“为什么要伤害自己?我就在这里,或许你会需要我。”

他试探性地抚慰她,横在她腰间的手不知不觉攀附而上,落在她下颌,就像她方才做的那样。

指尖碾过嘴唇,反复几次,力道逐渐加重。

“嘶。”

尹萝低声痛呼,在姬令羽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厌恶与怨憎,她单手推不开他,便用脚去踢。

姬令羽被踢得侧过脸,静了几息,五指收拢,掌住她的脚踝,嗓音徐徐地道:“我知道你不想让他们发现我……不必担心,谁也不会知道。”

他隔着裙摆,吻了下她的小腿。

尹萝被刺激得猛地咳了一声,脸色犹是潮红,嘴唇却失了血色。

姬令羽顿了顿,动作更慢。

犹豫着,最后竟是揽起她的身子,生疏地拍抚她的肩背。

她无力地伏在他肩头小声咳嗽。

“咳!咳咳咳!”

每咳一声,姬令羽的眉目便阴沉一分。

伪装出的柔顺平和尽数剥落,他另一手的动作不得不停下,悬在她腰间,僵持着什么也做不了。

“你的药呢?”

他问。

尹萝没听清他说什么,不正常的灼热烧得她有点耳鸣,迷迷糊糊还记着姬令羽身上的限制,知晓他再这么折腾也无法实际做什么,安心许多。

姬令羽没等到回答,低头发现她缩在他肩窝里,侧脸压着,双眸紧闭。

居然想就这么睡了。

这是她第几次不知死活地来撩拨他了?脆弱成这般也敢四处招惹,真不怕哪天被谁就此锁在床榻间。

姬令羽不甘地咬了咬她的脸颊,没用多少力道,在她脸上留下浅浅的印痕,自己的脸颊却成倍反馈了痛楚。

尹萝被这点动静惊到,又开始细碎地咳。

姬令羽想推开她,终究没有。

他盯着她,垂首,将要碰到她的唇又停住,转而含住她的耳垂,利齿已经冒出,吞吃时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她的肌肤。

他一下下轻吻着她因咳嗽而颤动的脖颈,稍加用力她便颤得更凄楚,根本经不起碾磨,只能收着力道。手上拍抚她的动作未停,抱了一会儿,真将她哄得睡着了。

那恼人烦扰的咳声终于静止。

散落在地的书本被窗缝间溜进来的风掀动一页。

‘夜月相逢,疑是梦中。’

-

尹萝这一觉睡得很沉。

郑医师例行带着二种药过来,一样一碗,喝完都不用吃早饭了,顶饱。

把过脉后,郑医师将其中一碗药隔空点了点:“明日这份的剂量便可以减轻了。”

他指的是那碗遏制情动的药。

尹萝舀了勺粥压苦味,没说话。

守一过来复命:

“小姐,谢郗说了些要紧…

…您要亲自去听听吗?”

“?_[]?『来[]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』”

尹萝点头,“去把萧玄舟也请来。”

守一:“那萧一公子呢?”

尹萝想起昨日那精妙利落的质问,道:“一并请来。”

她喝了两口粥,便喝不下。

护卫们将东西撤走,正巧碰到伫立门外一段距离霁月光风的公子,走廊这处的景色都为之一亮。

这是萧家兄弟中的哪位?

哥哥还是弟弟?

护卫们分不清,这双生子实在太像,便蒙混过关地喊了声:“萧公子!”

长身玉立的公子侧了侧身,露出手中所持的流云剑。

护卫们了然:原是大公子。

尹萝嘴里含了块姜片,医师知晓她昨夜咳嗽,严令她今日不可再夜间行动。

她刚踏出房门,就看见了萧玄舟。

怎么来得这么快?

尹萝还当他昨日那般反应,且得避一避她呢。

她不方便言语,先挥了挥手。

萧玄舟隔着遥远的距离回礼,没有冒昧地上前。

尹萝又忍不住想笑了,姜片刺激的味道都没能将这愉快压下去。她脚步轻盈地跃过去,将姜片抵到腮边:“昨夜睡得可好?”

萧负雪被她问得呼吸一滞。

她嘴里含着什么,说话时带得左颊一鼓一鼓的,甚是可爱。说出来的话,却是十足的不怀好意。

他听见护卫来禀便赶了过来,早知该来晚些。

萧负雪未想好应对之辞,眸光一动,瞥见尹萝颈间的星点红痕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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