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一章 功亏一篑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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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者果然是林菀柔,她慢悠悠地从轿撵上落下,走到馨巧身旁,将她头上戴着的帽子一把摘下,鄙夷地扔在地上,“这哪是御膳房的买办,分明是皇后宫里潜逃的丫头!”

馨巧见瞒不过,为了今后还能借机寻求桃园的帮助,只得跪地低声下气地求饶:“贵妃娘娘恕罪!奴婢只是想出宫见见家人,见着了奴婢就会立刻回来的!”

林菀柔讥讽道:“你当本宫不知道你在密谋什么吗?少在本宫面前耍花样!”她俯身凌厉地看着馨巧,“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!”

馨巧震惊得说不出话来,惶恐地朝身后退去。然而她独自一人又无画颜的武功绝学,终究无法抵抗气势浩大的十几个丫头婆子的阻挠,没过一会儿,她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撕得破碎,一块小小的刻着奇异花朵的玉牌,掉落下来。

林菀柔欣喜地看着从馨巧身上搜刮出的礼物,厉声吩咐下人将她押往慎刑司后,这才得意洋洋地回了宫,她对此次守株待兔的成果很满意。

独自躺在病榻上画姝,久久不见馨巧回来,担心她出事,于是强撑着下了床,打开封闭已久的大门,往外走去。

安排看守椒房殿的丫头婆子不见踪影,他们想必知道皇后虚弱的身子,走不远,久而久之,也不再守在门旁。

画姝托着虚弱的身子,边走边唤,始终不见馨巧的回应。她知道整个皇宫中,就只有林菀柔视她为死敌,何况馨巧之前被她抓去过一次,现在馨巧不见了,一定与她脱不了关系。想到这里,画姝再次提着沉重的脚步往昭阳殿走去。

“听说皇上已经下令,要将画夏山凌迟处死。”

“不会吧,画他可是皇后娘娘的亲爹啊,皇上也不顾及这份情面?”

“皇上连皇后面都不愿意见,更别说顾及她的家人了。”

“我听说,画府一门被判满门抄斩。不知皇上将如何处置皇后?”

黑暗的花园中的一阵窃窃私语,将画姝震得五脏六腑具碎,一口鲜血从她的嘴角急流。她并没有因此倒下,惶惶之中,她调转方向朝太极殿走去。

守候在太极殿门外的太监突然瞧见浑身是血的皇后,打着赤脚走来,震惊得说不出话来,他惶恐地跪拜在画姝脚下,又或因心中仍有一丝怜悯之情,他没有即刻呼叫侍卫阻拦,而是任由画姝走进太极殿。

看到画姝极近疯癫走来的模样,引起了刘义符心中对她的怜惜,他想靠近,又不敢靠近,“皇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?”

画姝失魂落魄地看着皇上,顾不得行礼,泪如泉涌地嘶吼道:“皇上,请宽恕我的父亲及家人吧!皇上,其实你心里清楚,我的父亲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好臣子啊!”

刘义符对画姝不符合常理的行为,极为震动。看着她凄惨而显狼狈的脸庞,忽觉得比任何人都要美丽生动。

刘义符除了爱歌舞美酒,更爱美人,见到一向端庄自持的画姝,也有软弱的一面,他的心软了下来,走过去将画姝搂在怀里,温语道:“皇后应当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,如何弄成这幅模样?朕朕答应你从宽处理便是。”

“哀家看谁敢这么做?!”

太后强势的不容抗拒的声音,从门外响起。

刘义符迅速放开搂着画姝的手,慌忙走到门外迎接太后,“母后怎么来了?”他瞧见太后身边还伴着林菀柔。

林菀柔眼中带泪地朝皇上行礼,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

刘义符心中明白,她这是带着太后来兴师问罪,一时对林菀柔产生厌恶,又不明表露出来,只淡漠地点了个头。

太后搀扶着刘义符走进太极殿,用一双严厉的双眼睛审视着周围的一切,突然怒道:“伺候在皇上的身边的都是哪些人啊?!竟然堂而皇之地让得了失心疯的皇后进了太极殿!”

伺候在旁的太监丫鬟跪倒一片,哀声求饶:“太后娘娘息怒!”

刘义符本是动了恻隐之心,想替皇后求情,可听太后用‘失心疯’三个字来形容皇后,顿时不敢言语。

画姝撕碎自己的骄傲,伤心地跪倒在太后跟前,一个劲磕头,哀嚎道:“太后!太后!请您念在我的父亲”

还没等画姝说完,一个巴掌打在了画姝的脸上,使她扑倒在地上,头晕眼花,仿佛即刻就要死去。

太后收回火辣辣的手,唾弃道:“你还有脸提你的父亲!他借进宫探望你为由,却对贵妃起了不臣之心,若不是极时将他绳法,皇家的颜面怕是要被他毁得一干二净!”

“不!”画姝惊恐地睁大眼睛,她这才知道被安在父亲身上的罪行,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太后说的这一切,“你们!”画姝突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太后与林菀柔合谋设下的诡计,一双因激动而颤抖的手指着她们说:“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圈套!是你们诬陷我的父亲!”

“放肆!”

又一个巴掌落在了画姝的另一边脸上,这次出手的却是林菀柔。

画姝经受不住第二次的打伤,即刻昏死过去。

林菀柔因内心极端害怕被揭穿,便动手制止画姝继续说下去,可现在她意识到自己风头过盛,有些后悔了。

“太后,臣妾看皇后的失心疯已经无药可治。”林菀柔转变乖巧的模样向太后叙述道。

太后顺势接话:“那就押下去,派人好生看管,别让哀家和皇上再见到她!”

“是!”林菀柔努力制止心中的喜悦,平静地回答。

画姝一死,那么后宫除了太后,就只有她林菀柔独大了,她怎能不欢喜呢。从前她为鱼肉任人宰割,现在也该换回来了!

然而林菀柔脸上的细微表情被刘义符看得一清二楚,他想起画姝振振有词的反驳,想起今天在突然潇湘苑发生的不寻常的一切,才明白自己竟然被眼前这两个女人合伙蒙骗了。死了一个对他而言毫无感情的臣子,他不关心,打伤自己从前并不爱的妻子,他可以忍受,直到他自己亲自尝受了欺骗的苦果,才让他大为恼火。他不敢顶撞母亲,就把怒火撒在林菀柔的身上,他开始对她厌恶至极。

遍体鳞伤的画姝被人四脚朝天地抬回了椒房殿,椒房殿紧闭的大门外又加上了几把大锁,从此宫里的人再也没有见过画姝的模样。

话说,小海子一大早将药店闭馆,交代药童几件要事之后,便急忙赶到忘尘楼与牧娘商议对策。这才使聂峰去到慈善堂而扑了个空。

画夏山入狱,画府一家大小另被关押的消息,同样身在京城的小海子与牧娘怎会不知。此时他们正在二楼的雅阁商议是否开始救援。

小海子最先沉不住气,他愤怒地用手往桌上一锤,茶杯被震得破碎,却无人察觉。“依我看,今夜我们就开始行动!我们等得太久了,画大人已经被关押折磨两天了!”

牧娘冷静地制止道:“不可冲动。堂主现在已然收到我们的通知,我们必须等堂主的指示行动!”

小海子无力反驳,深深地叹了口气。“如果此事被颜儿知道,还不知她怎样痛苦呢”

牧娘被小海子的话提醒,顿时紧张起来,“是啊,依小姐的性子,非要掀翻皇宫不可。”

小海子无奈道:“偏偏三王爷与萧公子不在京城,无人能打探些可靠的消息。听说皇后也被折磨得不成样子”小海子痛心地无法继续说下去。

牧娘忽站起身,坚决道:“既然天牢不可随意闯入,那皇宫我们总可以试试。”

“牧娘是指去皇宫救出皇后?”小海子抓住希望,牧娘终于被他劝动了。

牧娘坚定地点头道:“不错!皇后身体虚弱,恐怕等不及,我们必须及时行动!”

“好!今夜我们就闯进去!”小海子激动地站起身,似乎即刻就要行动。

“你就不必去了。”

“这是为何?!”

“你我必须分开行动,堂主那边你赶紧去再通知一遍,这么久都不见动静,不太正常,由你亲自去一趟,大家好放心,何况去桃园的路你最熟悉。至于皇宫,忘尘楼里的打手足以应付,他们都是在小姐手下训练出来的,以一顶百不成问题,何况我们这次是暗地行动,只将皇后救出即可,不会被他们发现,产生冲突。”

尽管小海子很想参与此次救援,但他知道牧娘的话是正确的,他也无言反驳,便答应照做。

当天夜里,小海子与牧娘分头行动。小海子骑上一匹快马朝桃园方向奔去。牧娘则带上忘尘楼的十五名打手换上潜伏黑色装束,静悄悄又轻而易举地翻越皇宫的高墙,不被人察觉地进入皇宫的正中心处。

为了在黑暗中快速找到椒房殿所在,牧娘吩咐另十人一队分开行动。

十几位黑衣人迅速地在皇宫暗处游动,速度之快,犹如一阵狂风侵略而过。

此时,林菀柔毫不知情地怡然自得地在皇宫内院散步,除去了画姝这个障碍,皇后之位指日可待,同时又能将画府扳倒,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此时这么心情畅快过。

正当她沉醉在自己美好幻想之时,一把冰冷的尖刀架在她的脖子上。

“若敢呼救,小心你的脖子。”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。

“你是谁?!胆敢擅闯后宫!”林菀柔冷静地质问道。

“我并不想取你的性命,你只要为我带路即可。”

“你要去哪?”

“椒房殿。快走!”

林菀柔并不抵抗,顺从的往前带路。直到路过转弯点时,她才发现刚刚跟在她身后的十几名丫鬟侍从全都消失不见,换之一群黑衣人跟在她的身后。

林菀柔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般柔弱,她冷静地分析,听声音,及其脚步之轻盈,她断定威胁她的人定是个武力高强的男子,目标又是椒房殿,那定然与画家一门有关系,那必定是桃园的人了。

林菀柔想到这里,忽生一计,她突然停下脚步。

黑衣人督促道:“还不快走?”

林菀柔将收藏在衣袖中的玉牌拿出,举在他们面前,以命令的口气道:“你们好大的胆子,连我也敢挟持!”

黑衣人见了令牌,急忙将手里的武器放下,毕恭毕敬地回道:“小的不知姑娘是桃园的人,多有冒犯,还请姑娘恕罪。”

林菀柔见自己赌赢了,暗自窃喜。借机探问消息,“你们去椒房殿干什么?”

黑衣人回道:“我们是奉了牧娘的命令,去椒房殿营救皇后。只因我等中途迷失方向,完全与牧娘失去了联系,见到姑娘途径此处,才出此下策。”

牧娘也来了?又是一条大肥鱼。林菀柔暗自叫好,欲想将这些人一网打尽,转念一想,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,聚在一起恐怕一个都抓不着,为今之计,只有先支开一部分人,再将那条大鱼收入网中,岂不甚好。

想到这里,林菀柔便朝黑衣人说道:“我说怎么听见有侍卫喊捉贼,原来是牧娘他们被发现了!”

黑衣人听闻此言,顿时紧张地围拢,准备随时杀出重围。

林菀柔安抚道:“好在他们已经安全逃出去了。我看,你们今晚就不要再行动了,椒房殿肯定派了重兵把守。不如你们先回去,等我的消息,我与你们里应外合,总该容易些。”

黑衣人犹豫了一下,可对方有令牌在手,他们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,只好同意离开。

林菀柔故装好意地带着他们朝最近的路离开了皇宫,又即刻转身喊来一群侍卫,快步朝椒房殿围拢。

此时牧娘已经赶到椒房殿的内阁,她举刀将门外的几把大锁砍断,把门打开,正要抬脚进去,却见一大群禁军守卫持刀闯进椒房殿,并将他们包围得水泄不通。

此时几百支弓持箭对着他们,只稍一声令下,他们的身体即刻就会出现好几百个窟窿。

牧娘抬眼想寻求她带来的帮手,却无半分影子。直到林菀柔拿着桃园的令牌出现,牧娘终于明白了缘由。

牧娘转身看着躺在病榻上,奄奄一息的画姝,沉重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,任由禁军侍卫将她抓获。

眼看离救出画姝只有一步之遥,却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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